其實我很想放下手邊所有的工作,讓自己無限沉浸在這種悲傷的情緒裡,直到跌落最深的谷底。
可是理智告訴我,不可以。我必須要調整好自己,讓自己過得更好,才能有更多的力氣,去面對接下來的一切。
畢竟,我想老劉會很需要看見我的堅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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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月19日,老劉因為急性腎衰竭入院。
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,我們都措手不及。因為新冠疫情的關係,醫院都盡量不收治病人,大多也都停止手術,因此我們初時入院不易。好不容易入院之後,因為管制嚴格,只允許一位固定家屬陪護,其他家人也都不允許探視。老劉的爸媽因為住在蘇州,若回上海要被居家隔離十四天,如果跟我住在一起也連帶我要被隔離,去不了醫院,所以當時只能由我一人扛起照顧老劉的責任。
後來隔離規定終於解禁,老劉的爸媽趕來上海幫忙。公公負責在醫院照護老劉,我跟婆婆在家做後備,送飯、送必需品,但是因為醫院規定不可探視,從公公接手照護之後,我只能趁老劉去病房外做檢查的短暫時間裡,跟他見上一面。
住院至今,已經轉了第三間醫院,都還是無法確定病因。但我始終認定是因為,過年前我婆婆為了要調整老劉的遺傳性痛風,而帶他去中醫診所看診,抓了一個月的中藥煎水來吃。
他發病之後,我詳細將他的病歷及所有用藥記錄彙整成一個PDF檔。在調查了他的中藥處方籤之後發現,裡面其中一味中藥「尋骨風」,內含會導致腎衰竭、腎小管病變的「馬兜鈴酸」。
但是醫生們都說,他的病理報告不支持「藥物引發」這個原因。在懷疑是否為漢他病毒或新冠病毒感染,而做了RNA、DNA病毒檢測,報告顯示並沒有感染病毒,但是卻出現了罕見的腎皮質壞死。
如今住院將近一個月,腎小管雖然部分恢復功能,腎小球的恢復狀況卻依然不理想。即便從第一間醫院就開始洗腎,也發過了病危通知......到現在恢復情況已經比之前好很多,但病況依然很不理想,醫生也都做了最壞的打算,
可能要終生洗腎。
「這樣人就廢了。」在第一間醫生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,老劉躺在病床上流了淚。我強忍著眼眶裡的眼淚,不讓老劉看見我的難過,然後一邊告訴他,這間醫院不是腎臟專業,我們轉院到能做手術的醫院,做了腎切片再說。
他是對自己這麼有要求的人,對未來這麼有期許的人,對這個世界這麼有熱情的人......生了這樣的重病,可想而知對他的打擊會有多大。所以我告訴自己不能喪氣,否則要怎麼陪伴他熬過這些不確定的未來?
可是我也害怕。
我也真的很害怕。
我害怕這樣的噩夢永遠不會醒來。
#先謝謝朋友們的關心但請先不要打擾我們尤其是老劉